虀,什么叫祭器
白兽之琥 应该还有苍螭之璧、黄麟之琮吧虀?
在“国之大事,在祀与戎”的古代,祭祀与保土卫疆是事同等重要的。 炎帝之祀,源远流长。《史记•封禅书》云,秦灵公三年(-423),在吴阳“作下畤,祭炎帝”。这是祭祀炎帝最早的记载,但不是最早的祭祀。对炎帝的祭祀,始于黄帝。《路史•后记》云,黄帝“崇炎帝之祀于陈”。《轩辕黄帝传》亦云:黄帝“作下畤,以祭炎帝。” 黄帝以降,历代踵事增华,崇祀有加。《通典》载:虞舜祀五帝于五府。周代立夏行“郊祀”,季秋“享明堂”,建巳月“大雩”(祭水旱),岁终“礻昔 先啬”,春始“耕帝籍”,皆配祀五人帝。或特祭神农。秦尊“四畤”上帝,炎帝配赤帝。汉初,祠“五畤”,“南方帝炎帝”;“祀九天”,炎帝代表“南方炎天”。晋袭旧制,郊祀五帝。“后周宪章多依周制,正月上辛祀昊天上帝于圆丘,以其先炎帝神农氏配五帝,天文并从祀”。唐初,定令每岁冬至祀圆丘,以赤帝配五方上帝。唐天宝六年(747)制,“三皇置一庙,五帝置一庙,有司以时祭飨”。唐宋以后,炎帝神农之祀范围更广、影响更大。但是,这些祭祀,大多是在王权中心所在地进行的。 陵寝之祭,不知眆自何时。《通典》说:“三代以前无墓祭,至秦代,始起寝陵于墓侧。汉因秦上陵皆有园寝,故称寝陵”。《史记•封禅书》云:元封元年(-110)汉武帝北巡朔方,“祭黄帝冢桥山”,但言墓祭,未言有园寝。据此,陵寝之祭,当是汉代后的事了。 炎帝之陵偏处南方,远离王权中心,但陵寝之祭,却不晚于汉代。《路史•后记》载:炎帝神农氏“葬长沙茶乡之尾,是曰茶陵,所谓天子墓者,(《郡国志》云,炎帝神农氏葬长沙,长沙之尾……今郡有万里沙祠,故曰长沙。《世纪》云,神农葬茶陵。《衡图经》云,茶陵者,所谓山谷生茶茗也。地有陵名者,皆以古帝王之墓……)。有唐尝奉祠焉(有唐代旧记)。太祖抚运梦感见帝,于是驰节敻求,得诸南方,爰即貌祀,时序隆三献(庙在康乐乡鹿原陂上,乾德五年建……)”。 炎帝陵所在地,古属荆楚,汉属长沙郡、长沙国达180年。有的研究认为,长沙因之得名的“万里沙祠”,是祠炎帝的,此说尚待考证。但汉高祖五年(-202),以陵名县,设茶陵县(炎陵县古属茶陵)是可信的。《路史•后记》这段话明示:在炎陵县炎帝神农氏,古有陵,汉有祀,唐奉祀,宋修庙。 宋代,炎帝陵寝之祀已成制度,元代未尝中辍,明清两代更趋频繁。现有祭文可稽的“御祭”,明代13次,清代39次。 民国期间,县府有春秋时祭或应县民之请,举行禳灾祈福之祭。湖南省政府于1940年10月祭陵一次。此后,由于多种原因,中断40余年。1986年,炎帝陵修复。1993年,湖南省人民政府公祭炎帝陵。现已形成重阳节由省、市主典公祭,清明节由县主典民祭的祭典格局。自1986年始,炎帝陵举行大型祭祀活动60余次,前来祭祖谒陵的海内外人士达300余万人次。 至于民间祭祀,更是历史悠久,地域广泛,形式多样。祭祀时间随各地风俗而异。在南方,有源于蜡祭的春节祈福;清明、冬至扫墓祭祖;农历四月二十六日的生辰祭祀;新粮初上的“尝新”之祀;遇有自然灾害的禳灾之祀等。 一位远古先祖,一座深僻的寝陵,为何有如此巨大的感召力呢? 《礼记•祭法》云:“夫圣王之制祭祀也,法施于民则祀之,以死勤事则祀之,以劳定国则祀之,能御大菑则祀之,能捍大患则祀之。”这段话的大意是说,古代制定祭礼的原则是,只有为国为民作出了贡献的人才能享祀。对炎帝神农氏的祭祀,除了“酬功”之外,随时代不同,文化形象之异,具有更深的意蕴。 (一)作为五帝之一。 成书于东周早期的《周礼》有“祀五帝”和“兆五帝于四郊”之说,但未言其祥。《史记•封禅书》说,秦襄公作西畤,祠白帝;秦宣公作密畤,祭青帝;秦灵公作上畤,祭黄帝,作下畤,祠炎帝。汉高祖二年(-205),“东击项籍而还,入关,问‘故秦时,上帝祠何帝也?’对曰:‘四帝,有白、青、黄、赤帝之祠。’高祖曰:‘吾闻天有五帝,而有四,何也?’莫知其说。于是高祖曰:‘吾知之矣,乃待我而具五也。’乃立黑帝祠,命曰北畤。”《通典》亦云:“唐虞祀五帝于五府,苍曰灵府,赤曰文祖,黄曰神计,白曰明纪,黑曰元矩”。上述青(苍)帝、赤(炎)帝、黄帝、白帝、黑帝,本是太微五精,即太微垣五帝之座,是天上的星宿,又称五天帝。春秋战国之际,盛行“五行”说,在祭典中,常以“五人帝”即人间的五个帝王,配祀五天帝,形成五帝系列及其祭祀体系,在这个体系中,炎帝为五人帝之一,配祀赤帝、南方帝或夏神。到战国末及秦汉时期,又以“五德终始”附会朝代更替,将五帝作为朝代更替周期的象征去祭祀。炎帝有火德,以火承木、位南方、主夏、尚赤。 以五人帝配祀,除祠五畤外,还有郊天、大享明堂和雩祭等。规模最大、规格最高的是郊天。所谓郊天,就是在郊外设坛祭天。《礼记•礼器》云:“郊帝于郊,敬之至也。”《通典》云:“周制,王者必五时迎气者,以示人奉承天道,从时训人之义。故月令于四立日及季夏土德王日,各迎其王气之神于其郊,其配祭以五人帝……夏以炎帝”。《礼记•月令》载:孟夏之月,“其帝炎帝,其神祝融”,“立夏之日,天子亲帅三公、九卿、大夫以迎夏于南郊”。汉初,袭秦制,郊甘泉泰畤,祠雍五畤。至汉光武帝建武二年(26),于洛阳城南七里,作圆丘八陛,中为重坛,天地位其上;外坛西,上为五帝位,赤帝配位在丙巳。唐武德初,定令每岁冬至郊天,祀昊天上帝于圆丘,配五方上帝。至宋以后,郊天礼中的五帝之祀才慢慢消失。 郊天为“大报天而主日”,“祀于明堂,所以教诸侯之孝也”(《礼记•祭义》)。在这些祭典中,以五人帝配天,表达的是古人对天地、神只、祖先的敬畏之心和报答之情。 (二)作为农耕文明的始祖 炎帝神农氏制耒耜,奠农工基础;尝百草,开医药先河,其农业之祖与医药之祖的地位,千古不易。大礻昔、藉田,享先农,祀先医,是对他的特祀。 “大礻昔 ”又称蜡(腊)祭。《礼记•郊特牲》云,“天子大蜡八。伊耆氏始为蜡。蜡也者,索也;岁十二月,合聚万物而索飨之也。蜡之祭也,主先啬而祭司啬也,祭百神,以报啬也。”《通典》云:“腊之义,自伊耆之代而有其礼。古之君子,使之必报之,是报田之祭也,其神神农,初为田事,故以报之。” 蜡祭是最原始的祭祀之一,始自神农氏,后来却成为对自己即“先啬”之祀了。初名蜡,夏更名嘉平,殷更名清祀,周复名大礻昔 。秦初称礻昔 ,后复称嘉平。汉复名礻昔 ,并沿用到清代。 蜡祭作为一项重大的礼仪,则沿于三代以下。历代虽有斟酌损益,但大体不改。《礼记•月令》云:孟冬之月,“礻昔 先祖五祀,劳农以休息之”。孔颖达疏云:“按杂记,子贡观蜡云,一国之人皆若狂者”。《后汉书•礼仪志》亦云:“季冬之月,星回岁终,阴阳以交,劳农大享腊 ”。由此可见,后来的蜡祭之仪,除了保持原始蜡祭祀“先啬”的本义之外,还有丰收之庆的含义了。 《通典》记载了唐开元年间蜡祭的盛况。皇帝礻昔 日礻昔 百神于南郊。礻昔 前,皇帝及从祀官斋戒。前三日,开始陈设乐器、礼器及御座。礻昔 日未明五刻,设神座,坛上置大明、夜明、神农、伊耆、后稷等一百九十位神主。仪程大致为奠玉币、毛血、奠玉帛,设馔、盥洗、奠爵如圆丘仪。然后读祝文、奏乐、行跪拜礼。祀日、月神的祝版、纸帛以火燎之;祀神农的祝版、纸帛则以土埋之。神农氏祝文曰:“维(某)年岁次( )月朔日,子嗣开元神武皇帝(讳),谨遣(具位)臣(姓名),敢昭告于帝神农氏:惟帝肇兴播植,粒此黎元,今时和岁稔,神功是报,谨以制币牺齐,粢盛庶品,明荐于帝。尚飨。” 《礼记•礼运》写到,孔子在参加蜡祭礼仪之后,“喟然而叹”。他对旁边的言偃说:“大道之行,与三代之英,丘未之逮也,而有志焉。大道之行也,天下为公,选贤与能,讲信修睦。”“大道之行“指神农时代,孔说他没有赶上,但看到过志书,因而在观蜡祭之后,表示出对“天下为公”的神农时代十分景仰,可见蜡祭的影响是何等深刻。 蜡祭于清乾隆十年停止。“清初关外举行,庙建南门内,春秋设坛望祭。世祖入关,犹踵行之。”(《清史稿•礼志》)。蜡祭虽然停止了,但仍然可以从传统“春节”中感受“劳农大享礻昔 ”之农耕文化遗风余韵。 “藉田”与蜡祭一样,古已有之。商代的金文中就有“藉田”之辞。《诗经•周颂•载芟》是春耕藉田的乐章。蜡祭行于岁终,“报终成之功”;而藉田行于春始,祈求年谷丰登。 历代帝王对藉田十分重视,《礼记•月令》载:孟春之月,“天子乃以元日祈谷于上帝。乃择元辰,天子亲载耒耜,措之于参保介之御间。帅三公、九卿、诸侯、大夫,躬耕帝藉。天子三推,三公五推,卿、诸侯九推”。《后汉书•礼仪志》曰:“正月始耕,昼漏上水初纳,执事告祠先农巳享。耕时,有司请行事,就耕位,天子、三公、九卿、诸侯、百官以次耕”。刘昭注引贺循《藉田仪》云,“汉耕日,以太牢祭先农于田所”。又引《旧汉仪》云,“春始东耕于藉田,官祠先农,先农即神农炎帝也”。《通典》云,“北齐藉于帝城东南千亩,”“作祠坛于陌南阡西,广轮三十尺,四陛三谴、四门”,“每岁正月上辛后吉亥,祠先农神农氏于坛上,无配飨,祭讫亲耕”。“大唐贞观三年(629)正月二十一日,太宗亲祭先农,藉于千亩之甸”。《宋史》亦载,太宗雍熙五年(988)正月乙亥,亲飨神农氏于坛上,以后稷配。礼毕,次诣耕藉位,行三推之礼。“元至大、至正皆命祭先农,祝文曰:‘皇帝敬遣某官昭告于帝神农氏’。此神农之祭于藉田也”(《炎陵志》)。明清均行耕藉礼。明太祖,清康熙、乾隆帝,都亲耕藉田。雍正时,还将藉田之礼推行到州、县,并一直沿袭至清末。柬埔寨至今仍有“御耕节”,亲王亲耕“圣田”。藉田礼仪包括行耕藉礼(享神农炎帝)和天子亲耕。其历史之久,范围之广,影响之深,无与伦比。这是在以农为本的中国,历代王权借重神农炎帝的感召力,亲劝农耕,兴农固本的一项具有积极意义的举措。 “祭先医”也是对炎帝神农氏的特祀。我国传统医药学认为“医食同源”。炎帝神农氏在开拓耕播农业的同时,发现了医药。《帝王世纪》载,炎帝神农氏“尝味百草,宣医疗疾,救夭伤人命”。《史记补三皇本纪》亦有:“以赭鞭鞭草木,始尝百草,始有医药”之载,故尊炎帝神农氏为“先医”。 炎帝神农氏对于医药的贡献,始见于《世本》,继有汉代的《新语》、《淮南子》等著作。成书于东汉末年的我国第一部药物学专著,总结了炎帝神农口口相传的药学知识,并名为《神农本草经》,将发现医药的功劳归于炎帝神农氏。 祀“先医”之礼,始自元代。《元史•祭祀志》云,“元贞初年,初命郡国通祀三皇……岁春秋二季行事,以医师主之”。《春明梦余录》说,“至于有元,自国都以至郡县,皆立三皇庙,于医者之学,如宣圣释奠礼”。 明代以来,“尤以医道关系民生至重,乃即太医院立庙,以祀三皇”。清代亦于太医院内设三皇殿,祭祀先医。《清史稿•礼志》云,“先医,初沿明旧,致祭太医院景惠殿,岁仲春上甲,遣官行礼。祀三皇,中伏羲,左神农,右黄帝”,“礼部尚书承祭,两庑分献,以太医院官,礼用三跪、九拜、三献”。随着现代医药学的发展,“祀先医”之礼在大陆已经消失,但“神农尝百草”的口碑仍广为流传。 (三)作为中华民族始祖 中华民族自古以来,便以炎黄子孙自谓,尊炎黄二帝为共祖。故春秋左丘明著《国语》,有“夫亡者岂无宠,皆黄炎之后”一说。 由众多氏族融合而成的古华夏族,始于炎帝时代。到黄帝时代,进一步巩固和壮大,先秦已基本具备雏形。此后,又经过几次民族大融合,至汉、唐,以古华夏族为主体,联合成长、壮大于中华大地的各个民族,逐渐孕育为以多民族为主要内容,以多元一体文化为主要特征、超越狭义血缘关系的中华民族这样一个共同实体。人们从中华民族最古老的始兴与统一,以及中华文化源远流长的意义上,仍以炎黄为中华民族的始祖,并且作为中华民族原初缔造者、始兴与统一的象征、凝聚力与认同感的共同标志。于是,对炎帝神农氏的祭祀,又有了新的意蕴了。 这种意蕴,在祀典中表现为,由重视天地之祀,趋向更加重视先祖之祀,并随着中华民族的壮大而丕显。至宋代,在历经汉、唐的兴衰存亡之后,进一步深化。因而宋太祖在江山初定,百废待兴的乾德初,即“命李昉、卢多逊等分撰历代帝王碑,遣翰林侍诏孙崇望等分诣诸庙,书于石”。“诏三年一享”、“造祭器,送诸陵庙”,“各置守陵户五”,并遣官诣陵致祭。明太祖亦于乾符初握的洪武三年,即“访先代帝王陵寝”,“自伏羲、神农,各制衮冕,函香币,遣秘书监丞陶谊等往修祀礼,亲制祝文遣之,每陵以白金二十五两,具祭文修葺陵庙”(《炎陵志》)。在明代的“御祭文”中,几乎都有祈祝国泰民安之辞。 应该提到的是,在历史上,活跃于古夏地域外的一些民族,亦曾建立过若干割据皇朝,但他们仍追溯炎黄二帝为其先祖。北周,为鲜卑后裔宇文泰所建。《周书.帝纪》载:“太祖文皇帝……其先出自炎帝神农氏。”他的儿子孝闵帝即位后,诏称:“予本自神农。”辽为契丹族所建,元代脱脱撰《辽史》,直书:“辽之先,出自炎帝,世为审吉国。”发祥于古华夏以此的元、清两代,他们入主中原之后,很快地认同并融入中华文化。元代除沿袭古制,行“郊天”礼、“祀岳渎”之外,十分重视祭先农、耕藉田,奉三皇、祀先医。有元一代,未曾稍怠。至元年间,大学士阿沙不花曾奉命诣陵致祭。清代入关以后,亦于顺治八年(1651),钦定帝王陵寝祭祀:“酃神农”,并钦遣侍读学士白允谦诣陵致祭。此后,凡国有大事,皆诣陵告祭。在现存的37篇“御祭文”中,告即位、亲政、复储的11篇,告靖边、军功的6篇,告灾祈福的1篇。 古华夏文化母体隔海相望的台湾,对炎帝神农氏的祭祀同样源远流长。台湾的神农信仰,至少始于明代。至今台湾以炎帝神农氏为神主的庙宇达一百三十余座,分别尊称为炎帝、炎王、五谷先帝、五谷爷、神农大帝、先农、先帝爷、药王大帝等。离家渡海,开垦台湾的先民们,对炎帝神农氏除了奉以农神药神,祈祝丰收吉祥之外,更多的是“数典念祖”,不忘根本。 到了近代,中华儿女经过争生存,谋统一,求发展,图富强长期艰苦卓绝的斗争,敬祖爱国之情已愈来愈强烈。于是就有了辛亥革命前夕,同盟会会员在炎黄二帝陵前的慷慨陈词;就有了抗战期间,中共中央副主席周恩来的疾笔奋书:“中华终竟属炎黄”; 湖南省主席、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的披心沥胆:“岳荷炎帝余泽,捍卫湘土,饮水不思源,何异数典忘祖乎?”于是也就有了上世纪八十年代,由海内外炎黄子孙共同发起,社会各界共襄盛举,对炎帝陵的整修;台湾数十个炎帝神农庙,来炎帝陵为炎帝神农祀像开光;也就有了省市人民政府和海内外社会团体对炎帝陵的多次隆重祭典;“中华炎黄圣火”,炎帝陵“炎帝圣火”取火种仪式。 如果说,“五帝之祀”是慎终追远,对天地、自然、先祖的敬畏和酬答,而祀“先啬”、“先医”是报本返始,对农耕文化的推崇和承传,那么始祖之祭,则是敬祖爱国、表达对国家统一、民族昌盛的强烈愿望。 古之祀典,强调“生于心”。《礼记•祭法》云:“夫祭者,非物自外至也,自中出生于心也。心怵而奉之以礼,是故贤者能尽祭之义。”祭祀次数要求不烦不怠:“祭不欲数,数则烦,烦则不敬。祭不欲疏,疏则怠,怠则忘”(《礼记•祭义》。至于仪典,乃历代相沿,或因时因地因事各有斟酌。 炎帝陵祀典,宋始有定例。《宋史.礼制》载:“乾德初诏:历代帝王,国有常享,著于甲令,可举而行。……按祠令,先代帝王,每三年一享,以仲春之月,牲用太牢,祀官以本州长官,有故则上佐行事。”又定“太昊、炎帝以下……岁春秋祀以太牢”。宋开宝五年,易为五年一祀。诣陵致祭,则无常例,大致国有大事才遣官告祭。如淳熙十四年(1187)六月,天下大旱,宋孝宗诏“衡州葺炎帝陵庙”(《宋史•本纪》),并遣官告祭,禳灾祈福。 明初定议,“每三年出祝文、香帛,传制遣太常寺乐舞生斋往,命有司致祭。又命所在官以春秋仲月上旬择日致祭。又定每三年遣祭陵庙之岁,则停钦天山庙祭。”规定“遣使诣各陵致祭,陵置一碑,刊祭期及牲帛之数,俾所在有司守之。” 清代祀典,虽因明代旧制,但显添厚重。《清史稿》云:“凡巡幸所莅,皆祭陵庙,有大庆典,祭告亦如之。”如康熙二十一年(1682)平滇乱之后,“遣官致祭,颁册文、香、帛,给黄伞、御仗、龙纛各二,凡成武功,皆祭如典”。遣官诣陵致祭的礼仪十分冗杂。据《炎陵志》载,祭前,由钦天监择定宜祭之日,翰林院撰拟祭文,太常寺、工部、户部分别预备祭品、仪仗。由礼部开列侍郎以下,四品以上堂官名单,题请钦派致祭官。致祭官行前一日斋戒,届期赴礼部恭取祭品、祭文、仪仗,如遇皇帝亲阅,则另有程序。告祭官至地方后,各官朝服跪迎,并恭奉御祭文、香帛置龙亭内,供公所中堂,各官行三跪九叩首礼。祭前三日,告祭官斋戒,地方官备鼓乐、仪仗,行一跪三叩首礼,迎龙亭于祭所。祭前一日,告祭官省视祭品、祭器,地方官监视宰牲,然后率礼生演习礼仪。祭日四鼓,陈设祭器、祭品、牲俎,乐工,然后集庙门外恭候。五鼓,告陪祭官各朝服,由东戟门入殿。待击鼓三严,告、陪祭官就位。仪式为前后行三跪九叩首礼,中间三献、读祭文。迎神、初献、亚献、终献、受胙、撤馔、送神等均歌乐章。执事礼生达三十九人。陈设为,御祭紫降香、沉速香、绫寿币各一;祭器为爵、俎、登、铏、簠、簋、笾、豆、篚、罇等四十一件;祭品为牛、羊、豕各一,羹、黍、稷、稻、梁、型圤、薧鱼、枣、栗、榛、蓤、茨、鹿脯、饼、菹、醢等二十六种;烛二品。时祭,即于每岁春秋仲月吉日,“由守土正印官一员致祭,执事以礼生。”“陈设及行礼仪节与遣官告祭同”,“惟无乐歌”(《炎陵志》)。祭文,由礼部颁发。乾隆年间定例,炎帝陵大祭“该银二十一两”,“春秋二季原额银二十两”(《炎陵志》)。 现代祭典,乃在陵殿前举行。陈设为谷、豆类(九十九种)、干、鲜果(九十九种)、鲜活中草药(九十九种)。主祭、陪祭、参祭人员各佩胸花标识,由仪仗队引导,步行至朝觐广场。届时,锣鼓、角号齐鸣,龙狮腾舞,数十支唢呐奏古乐《大开门》,午门徐徐开启。队伍由花篮引导,依次由午门入,至行礼亭敬香、三鞠躬,然后肃立恭候。九时九分,祭祀仪式开始。仪程主要有: ⑴典礼仪式开始; ⑵主祭人就位; ⑶击鼓九通,鸣金九响; ⑷鸣炮、奏乐(乐队演奏古乐); ⑸敬献供品(五谷、三牲、鲜果) ⑹敬献花篮; ⑺向中华民族始祖炎帝神农氏(座像)三鞠躬; ⑻主祭人恭读祭文; ⑼焚帛书; ⑽鸣炮、奏乐、礼成。 仪式结束后谒陵。 仪式不是固定的,可酌情增减。增加的如介绍参加祭祀的团体或主要人员、宣读祝贺活动的电文、接受捐赠等。仪式前后,在广场举行民间文艺表演。重大祭祀活动则刊碑纪念,并在谒陵后举行揭碑仪式。 台湾对炎帝神农氏的祭祀活动,以民间为主,多在农历四月二十六日神农大帝诞辰日进行。钟宗宪先生曾撰文介绍,台北县三重市先啬宫一九九二年祭典盛况:“四月二十五日上午,由善信汇集一百多辆之大鼓车、南北管车、车鼓亭等车队,从先啬宫迎神出发,巡绕市境,市民们则在自家门口摆放香案牲礼祭品,当巡境队伍经过时,双手持香遥拜,并燃放鞭炮;是日,民众依例外烩宴客,各地食客络绎不绝,一时热闹非凡,交通为之堵塞。”其盛况所致,“三重市民代表会因代表参与迎神活动,出席人数不足而流会。”“四月二十六日上午十时,为诞辰祭典正式开始,由市长陈景峻亲自主祭,循古礼行三献礼,地方人士均各有所司,与前日之盛况相较,显得庄严肃穆。” 台湾社团在炎帝陵举行的祭祀仪式则较为简单。一九九○年,台北市姜氏宗亲会祭陵仪式为:⑴祭祀仪典开始;⑵鸣炮;⑶主祭者就位;⑷陪祭者就位;⑸全体肃立;⑹上香;⑺献花;⑻献供;⑼读祭文;⑽向始祖炎帝神农氏圣像敬礼;⑾自行上香祭拜;⑿恭焚祭文纸帛;⒀赠送纪念牌;⒁鸣炮;⒂礼成。祭祀后谒陵。近几年,台湾祭陵团体日增,仪式各异。有的着统一服装(古装);有的带炎帝塑像,在炎帝陵殿“开光”;有的仍行三跪九叩首礼,十分虔诚。 今日之炎帝陵,以华夏始祖的归根之地和中华文化的发端之源,成为我们民族永恒的感情纽带、不朽的精神圣山。她以跨越时空的力量,牵引着华夏儿女,跨洋过海,翻山越岭,步入其间。诣陵祭祖,所含蓄的文化意蕴和显示出的文化张力,是五千年文化的沉淀和升华。 一炉馨香、袅袅不绝,烧燃了数千年,祈祝着“民富国强”。这是民族的夙愿,是亿兆子孙的心香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