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转债告别“躺赢”时代

◎记者 孙忠

可转债市场稳赚不赔的时代正在过去。

5月13日，*ST搜特(0.530, -0.03, -5.36%)发布的第五次风险提示公告称，公司股票及可转换公司债券存在被深圳证券交易所终止上市的风险。5月6日，*ST蓝盾(0.480, 0.00, 0.00%)（维权）公告称，深交所拟决定终止公司股票及可转换公司债券上市交易。

此前市场盛行的“双低”策略，如今遭遇到退市和违约的挑战。不少投资者正纷纷撤出资质较低的可转债品种。数据统计显示，5月份共有18只可转债跌幅超过10%，其中搜特转债(31.850, 0.19, 0.60%)跌幅达55%。

市场人士表示，随着全面注册制推进，A股退市或将成常态，可转债不败的神话或将终结，这对于可转债投资提出了更高要求。投资者不仅要学会选择优质品种，还需要规避违约和退市风险。

搜特转债暴跌引发连锁反应

“整个可转债市场，此前对于退市并未有充分的预期。搜特转债的加速退市，令不少资金猝不及防。”一位可转债研究人士表示。

近期，搜特转债公告即将启动直接退市模式，让市场开始重新审视这一风险。

5月13日，*ST搜特发布的第五次风险提示公告称，公司股票及可转债存在被深交所终止上市的风险。其中提到，公司股票因触及交易类强制退市情形而终止上市，公司股票和公司可转换公司债券不进入退市整理期。

在此前的5月5日，由于终止筹划控制权变更，*ST搜特连续六个跌停，并将触发交易类退市标准。

截至2023年5月12日，公司股票收盘价为0.56元/股，已连续14个交易日低于1元。即便未来6个交易日*ST搜特全部涨停，亦无法重新站上面值，退市已成定局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交易类退市并未有退市整理期。根据《深圳证券交易所股票上市规则》规定，公司股票因触及交易类强制退市情形而终止上市，公司股票和公司可转换公司债券不进入退市整理期。

受此影响，搜特转债价格急转直下。上周初，搜特转债价格仍有60元，但在日益逼近退市的风险影响下，上周五该只品种已经跌至31.66元。

一位可转债研究人士表示，由于无退市整理期，搜特转债将在蓝盾转债(153.001, 0.00, 0.00%)（维权）之前触发退市。

搜特转债的快速走弱，使得尚未出现过退市情形的可转债市场“风声鹤唳”。一些公司基本面存在瑕疵的可转债品种纷纷遭遇抛售。

由于思创医惠(4.810, 0.00, 0.00%)（维权）此前被审计机构出具保留意见审计报告，思创转债(86.690, -1.31, -1.49%)近期也遭遇抛售，上周五更是大跌11.4%。

红相股份则因为审计机构出具无法表示意见的审计报告，公司股票交易实行“退市风险警示”的特别处理。近期，红相转债(86.191, -2.83, -3.18%)亦大幅重挫，从117元跌至89.024元。

退市后或为一般债权

退市会给可转债市场带来怎样的影响？

华创证券分析师周冠南认为，结合过去面临信用事件扰动后的可转债市场表现看，信用风险将成为短期内影响转债的关键因素之一，相关标的悲观情绪或将集中释放。

他认为：一是，将冲击市场短期流动性，这会导致低评级、小规模、业绩差的转债资产抛售增加；二是，偏债型、平衡型品种或将杀跌，偏股型转债在该阶段相对占优。三是，资质较弱的转债，债底保护性难免下降。

而真正让市场较为紧张的是退市后可转债的处理方式。特别是，近期即将退市的品种发行人多数资不抵债，预计将以破产重整为最终解决方式。

一位投行人士表示，截至目前，可转债市场并未出现过退市案例。一般而言，上市公司退市后，公司难以偿还到期债券本息的可能性比较大。如果启动破产重整，公司发行的可转债就会整体划归为普通债权，清偿顺序仅排在股权之前。而且在实践过程中，债券也并不能获得刚性兑付。

根据企业破产法，普通破产债权按顺序清偿，破产财产不足以清偿同一顺序的清偿要求的，按照比例分配。当前，*ST搜特、*ST蓝盾、*ST正邦(1.910, -0.04, -2.05%)等均存在资不抵债的问题。

*ST正邦此前公告，如果法院裁定受理债权人对公司提出的重整申请，根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破产法》第四十六条的规定，届时未选择转股的正邦转债(64.436, -2.07, -3.12%)持有人所持正邦转债将提前到期，正邦转债持有人可基于依法享有的债权进行债权申报，债权类型原则上为无财产担保普通债权，相关债权在公司重整程序中的清偿情况尚存在不确定性。

周冠南表示，根据可转债定义，并参照部分上市公司公告的处理办法，可转债一般被界定为无财产担保普通债券类型，清偿顺序位于债权最后。也就是说，如果转债的正股被强制退市，那剩余未转股的可转债将被最后清偿，违约风险较大。

“躺赢”时代已过去

由于可转债的价格上不封顶，下有保底，因此，“双低”策略在过去数年大行其道。

“双低”可转债，是指兼具低转债价格与低转股溢价率的可转债。投资这类可转债的策略，在过去三年里几乎是“躺赢”的策略。

一般而言，低转债价格，使得可转债具有较强的债性和防御性；低溢价率，使得可转债具有较强的股性和进攻性。不少投资者将双低可转债由低到高排序，选择排名比较靠前的品种“撒网式”布局。

不过，近期风险事件逐渐发酵，让“双低”策略有所退潮。“‘双低’策略的退潮，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过去五年半可转债‘黄金时代’的结束，此前投资者凭借这种简单组合可以获得远高于市场均值的收益。”可转债私募基金广州嗣盈总经理张晓东表示。

一位机构人士向记者表示，未来可转债的投资要更加依托基本面，更加会权衡评级与价格之间的关系，投资者应更加侧重对公司基本面研究。以*ST搜特为例，在疫情因素影响下，出现巨亏在情理之中，但同时期相关竞争者并未出现大幅亏损状态。这也考验投资者了解公司的能力。

周冠南表示，全面注册制背景下，A股退市将逐步常态化。对于可转债投资而言，同样要重视违约和退市风险。